2023年7月5日-7日，由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主办的第13届中国汽车论坛在上海嘉定举办。本届论坛以“新时代 新使命 新动能——助力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为主题，设置“1场闭门峰会+1个大会论坛+16个主题论坛+N场发布”共18场会议及若干发布、展示、推广等活动，旨在凝聚各方力量，形成发展共识，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贡献汽车行业的智慧和力量。其中，在7月6日下午举办的“主题论坛二：战略指引 创新融合”上，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毕吉耀发表精彩演讲。以下内容为现场演讲实录：
非常荣幸再次应邀参加中汽协主办的这次论坛，也非常高兴有机会和汽车工业界各位专家、朋友一起交流。我就今年经济形势给大家做介绍。
今年国际形势比较多变，从二季度开始，全球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国际机构普遍下调了全球经济的增长，这个对我们下半年的外需产生比较大的影响。国内来说，从去年底、今年初，疫情平稳顺利转段以后，一季度经济增长好于预期，生产需求都回升。但是，复苏基本还是恢复性的，尽管实现了良好的开局，但是从二季度开始，特别是从制造业PMI指数，连续三个月开始回落到50%以下，相关制造业和汽车行业也会感受到二季度的情况。
同时5月份开始，由于基数原因以及经济复苏势头减弱，所以同比数据5月份开始回落较多。因此，大家对今年宏观经济形势看法分歧还是很大的，但总的来说，半年过去了，现在二季度数据还没完全出来。总体看，中国经济还是处在回升向好的基本态势，但同时内生动力不足和需求不足的问题仍然是当前的主要矛盾。
首先看一季度数据，一季度经济还是企稳回升的态势，一季度GDP增长了4.5%，去年四季度2.9%，一季度环比增长了2.2%，所以今年一季度4.5%，比去年四季度加快了1.6个百分点，环比2.2%如果折成年率是9%的增长，所以这个速度非常快。
但是另一方面，从它的结构来看也非常明确，三次产业中间，服务业增长最快，增长主要是服务业带来的，服务业增长5.4%。其中服务业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到了69.5%，基本回到了疫情之前的水平，疫情影响最大的是服务业。我们从生产角度来看，这次复苏服务业带动是比较大的，工业带动相对小，而且一季度从三次产业中占GDP比重来看，也基本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说明一个什么问题，看这个图可以看出，疫情之前受影响比较大的是服务业比重下降，现在包括贡献率，包括占比回升以后，说明现在通过一季度疫情后的恢复，经济开始恢复到正常状态，所以下一步增长怎么样就要看内生增长动力了，这个判断是非常重要的。当然我们知道疫情三年对中国经济影响非常大，但过去三年经济增长。这是从生产角度看。
从支出角度来看，一季度消费恢复是比较好的，特别是接触型的、密集型的消费比较好，同时服务类消费也增长非常快。
从一季度支出情况来看，经济增长三驾马车，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66%，过去三年疫情期间消费受影响很大，基本是靠投资。所以从这两个角度来看，一季度从生产和支出角度来看，一季度基本完成了从疫情中间受损的情况向正常状况的转变。
这是消费、投资、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疫情期间贡献率消费是非常低的，有的甚至是负的，现在基本恢复到以前了。
从经济增长情况来看，一季度从结构来看，疫情期间受了很大的影响，一个结构性的变化，现在基本把结构性的损失，或者大家一般讲的所谓挖的坑基本填平了。一季度外息受影响比较大，还拉低了经济增长0.1个百分点，这就是从经济增长。
就业、物价情况总体是平稳的，一季度城镇调查失业率平均只有5.5%，到3月份降到5.3%，4月份、5月份是5.2%，所以就业主体跟疫情前相比还是明显回落了。大家也知道，当前青年人的失业率比较高，20%以上，对社会影响非常大，我们从经济学来讲，主体还是24岁-59岁之间的，这块就业是比较稳定的。
关于物价的情况，相对复杂一下，连续多个月回落，这跟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下降是有很大关系的，去年以来高点过去了。另外，从国外来看，美欧去年加息以后，现在整个通胀水平也是逐步回落，美国上个月CPI降到4%了，虽然高于调控目标，但是这跟去年年中9.1%相比还是明显回落的。欧元区降到5.5%。日本情况特殊一点，虽然到了3.2%，主要是输入型的，所以日本央行还认为没有摆脱通缩压力，主要是输入型的，由于进口产品的价格，粮食、能源价格上涨带来的。
我们CPI非常稳定，2%不到，一季度平均只有1.2%，有些人说是不是通缩，这只是阶段性下降，谈不上通缩。现在国际机构没有任何一个人讲经济是通缩的，包括世界银行、MF，还有OECD，都纷纷上调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期，平均预测今年中国经济是5.4%。而且特别强调，今年世界经济增长很大是由中国放开以后经济复苏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
4月28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了会议，对一季度形势给予了充分肯定，同时也强调，当前经济运行的好转主要是恢复性的，内生动力还不强，需求仍然不足，经济转型升级还面临新的压力和阻力。因此特别强调，下一步要把发挥政策效率同激发经营主体的活力结合起来。这句话含义非常明确，去年因为受到疫情，特别上海，不仅影响规模超过2020年武汉的疫情，所以去年党中央国务院出台了一系列稳增长的一揽子政策措施，六个方面33项，紧接着19项接续措施，同时花了七八千亿的开发性金融工具，所以去年更多是在疫情防控的同时，统筹好疫情防控经济社会发展，采取的更多的是宏观政策加大力度的方式来稳住经济。
但是，去年中央经济工作已经非常强调了，今年虽然政策力度不会减，该优化的优化，该延续的延续，包括刚才许总讲到购置税等等方面的延续。还有更重要一点，落实好“两个毫不动摇”，增强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所以今年4月份中央想得也很清楚，下一步要把发挥政治效率和激发经营主体活力结合起来，形成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合力。同时明确提出要统筹经济运行持续好转，内生动力持续增强，社会预期持续改善，风险隐患持续化解。
所以这些要求非常明确，同时延续了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基本的要求。所以4月28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对下一步经济工作指明了方向，一共六个方面，前五个方面都是去年中央政治局会议提的。
第一个，要加快建设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里面特别提到，今年要巩固和扩大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优势，同时要加快推进充电桩、储能等基础设施建设和配套电网改造，非常明确，我们这个行业是非常有前途的。
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放到第二位的，放到第一位的是扩大有效需求。今年把它调过来，意味着经济一季度已经开始企稳回升了，所以我们更加还是要把握好扩大内需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结合的步调。所以现在在经济回升以后，更加注重结构性的优化，结构的升级，为未来的供给体系的效率提升奠定基础。
加快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同时，当前经济增长面临主要矛盾还是需求不足，所以中央强调进一步加大经济调控力度，继续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同时多渠道稳定、增加居民收入，扩大消费，引导社会投资。
宏观政策方面，今年总体来说政策力度比去年要大，两会政府工作报告已经确定，今年财政整个预算赤字率是3%，比去年增长了0.2个百分点。中央债从前两年的3.65万亿提高到了3.8万亿。同时，今年以来为了稳定经济，央行也不断引导融资成本下降，包括降低融资利率，包括降低存款准备金率等等一系列措施。
财政方面，目前积极财政仍在落实之中，更多体现在通过减税降费，进一步延期等等方式企业降低成本，特别为实体经济服务，所以实体经济部门都会享受到一系列的政策。包括研发了加计扣除，还有一系列金融方面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技术改造、设备更新等等方面贷款的支持，所以这方面政策力度不会减。
落实两个“毫不动摇”，中国经济民营经济占的比重非常之大，现在有人说民营经济占了5、6、7、8、9，不仅如此，在就业、GDP占比，还有投资里面，占的比重非常之大。目前1-5月份民间投资已经出现了-0.1的下降，所以民营企业稳不住，整个经济内生动力很难增强，所以现在各个部门都在谋划相关的政策措施。不久前，国家发改委的领导也召集了一些民营企业进行座谈，下一步要围绕着加快高标准体系建设，统一大市场建设等等，进一步落实好中央的要求。
当然，紧接着下面要扩大开放，稳外资、稳外贸，以及对就业问题的更加关注。对第二季度经济情况如何更加关注，经济往下面都有所回落。总体来讲，如果更加细致一点的看二季度数据的话，情况可能跟大家想象不一样。基本从生产方面来看，可以明确地讲，工业生产今年以来是稳定增长的，服务业增长是比较快的。
有几个数据一比较就看出来，如果单看5月份来说，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只有3.5%，比4月份回落了2.1个百分点，如果看这一个月，确实降幅很大。但5月份工业环比还是有0.63%，乘12这也7%、8%的增长。另外看累计数，1-5月份工业增长和去年同期增长了3.6%，这个速度和1-4月份是持平的。比1-3月份快0.6个百分点。所以至少来讲，到目前为止，工业稳步增长，可能速度不是很快，所以不能单看5月份的。
服务业情况来看，5月份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长11.7%，跟4月份相比有所回落，但1-5月份服务业增长速度是9.1%，比1-4月份加快0.7个百分点，比1-3月份加快2.4个百分点。
所以这一轮的经济复苏过程中间两个特点，第一个，中国工业稳定在恢复，从全球来看，这轮主要是服务业在复苏，工业相对差一点，所以全球贸易增速受到很大影响，这是服务业表现比较强一些的。
第二，从市场销售情况来看，需求端来看。消费现在能看到，5月份的社会消费零售总额增长12.7%，比4月份回落5.7个百分点，幅度比较大，但环比增长0.42%，简单算乘12，正常算应该12次方，变成1+以后12次方再减1算是最准确的，但基本恢复到疫情前7%、8%的水平。增速比1-4月份和1-3月份要快，消费递进的往前走。
为什么说是这样的情况，过去几年疫情情况受影响，季度经济增长波动很大，是同比数据跟基数影响很大。去年从5月份开始基数开始抬高，主要3月份上海疫情，4月份受影响最大，5月份数据上去了，所以光看同比数据看不出来，所以有时候要看环比数据，要看一看几年的平均，这样才能对形势有比较准确的把握，这点特别想提醒企业界朋友注意这个问题。你们自己在分析各自企业经济效益的时候，那些指标恐怕也是非常仔细的，所以不能人云亦云，还是要有信心，当前的经济形势并不像某些媒体上面说得那么糟糕，中国经济要通缩了，下行压力很大，要出一揽子政策等等，胡说八道。
我们回过头看，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出台一揽子的经济政策一共就四次，两次在疫情期间，第一次是亚洲金融危机时期，坚持人民币汇率不贬值，增发国债的方式来稳定经济，当时不过发了600亿。第二次2008年金融危机外部冲击，形成一揽子体系，四万亿投资。第三次就是2020年的疫情，发了1万亿的特别抗疫国债，再就是去年的一揽子政策。所以一揽子政策是在经济面对重大外部冲击的时候，为了稳定经济不得已采取的措施。
当前经济是企稳回升态势，尽管复苏势头并不强劲，需求不足问题依然突出，但是经济走势是在往上走的。所以现在更需要的是，一方面不降低政策力度，给经济以宏观上的呵护。同时更重要一点，是要激发包括各类企业在内的信心，增加信心，增强活力，增加经济增长的动力，而不是一味的靠投资或靠政策，这个想法不一定很正确。
第三个方面，外贸进出口。也是一样，国际上情况变化很大，这轮复苏主要服务业带动，不是靠工业带动，因此，全球国际贸易增速都在回落。我们从5月份开始，边际上出口增速在回落，按美元计算，5月份同比下降7.5%，按人民币计算也是负增长。但我们看1-5月份中国经济出口仍然保持正增长，是非常有韧性的。过去三年，在疫情期间，市场上一些机构都预计中国出口不行，实际上我们这三年出口表现非常好，这说明我们的产业升级、经济韧性以及在面对疫情冲击，别人没法复工复产的时候，我们克服困难恢复生产，可以弥补很多缺口。
包括汽车行业这几年逆势而上，估计今年是不是要成为最大的汽车出口国了，超过日本了。今年能出400万，所以看到中国经济非常厉害，所以中国出口新三样，电池、新能源汽车、光伏等等都在里面，所以我想每次政治局会议非常聚焦，特别提到巩固优势就是新能源汽车。所以在经济形势分析还是要看，不要看单个月份，统计数据里面有很多问题，有正常月度的波动，也有统计方式的问题等等。
另外，新动能还在不断发展壮大，疫情期间各个企业自己也都了解，因为我们面临新一轮科技革命、产业变革，数字经济、低碳绿色发展等等一系列，要求企业转型，所以很多企业在这段时间内还是想方设法，通过科技的赋能，设备的改造，数字化改造，所以这块投资需求还是很大。
同样，表现出来装备制造业、高新技术产业这些行业里增加值的增速超过平均数，同时这些行业投资增速也比较快，所以结构也是在变化的。所以6月16日，在5月份数据出来以后，国务院召开了常务会议明确指出，当前我国经济运行整体好转，整体呈现回升向好态势。随着前期政策措施的出台实施，市场需求会逐步恢复，生产、供给持续增加，物价、就业总体平稳，高质量发展稳步推进，同时也强调，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特别全球贸易投资增速放缓，可能会影响到我国经济恢复的进程。
所以针对这样一些经济形势的变化，国务院常务会议也提出，要研究推动经济持续向好的一批政策，所以注意，这次不是讲一揽子政策，是指的巩固经济回升向好势头的一批政策。所以更多政策是在于激发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这个过程并不是开会以后再布置，从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了，今年还是要保持政策力度不减，同时去年已经出台的政策，该优化的优化，该延续的延续，还可以出台新的政策。但这些政策核心问题是我们经济运行跟企业一样，不能老靠输血。刚才许工讲的非常好，新能源汽车给国家做什么贡献，最终还是靠自己每个企业、行业自身内生动力的增强，不仅把自己市场竞争力做强，有很好的收益率、利润率，同时还能给国家贡献更多的税收，这才是更重要的。
下半年经济运行情况会怎么样，现在数据虽然没出来，我不愿意做预测，往往引起被动。但我们想，下半年经济运行还是比较乐观的，考虑到基数原因，二季度经济增长肯定比一季度要快，所以上半年我们在全球增速不会太慢。今年中央确定了预期目标是5%左右，我刚才提到，国际机构预测我们今年经济增长都在5%-5.5%之间，我们还打了一些余量。
下半年经济增长有几个方面的有利条件：（1）消费拉动作用还会逐步增强，刚才讲了，从一季度看，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已经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所以疫情影响已经过去了，消费本身在经济中的比重占的很大。所以随着经济进一步的复苏，就业的扩大，收入增加，包括消费场景的变化，以前疫情期间有管控，很多受到约束。所以下半年消费的影响还会很大，它对经济增长贡献率是70%，所以这块逐步的回升，包括进一步的消费升级，所以经济增长一定会有一定支撑，支撑作用非常强。
（2）投资关键性作用还会发挥。我们看到，今年以来投资表现相对较差，因为经济在企稳回升，所以今年年初以来并没有强调加快专项债的发放机构，加快形成工作量等等。所以看到，一季度累计数贡献投资是5.1%，和去年全年是一样的。1-4月份降下来，1-5月份进一步降到4%，其中特别房地产回落比较大，下降了7.5%还是7.2%，所以投资对今年经济是有所拖累的。但随着年中目前经济出现边际上的减弱势头，所以下半年会进一步加快专项债的发放步伐，同时加快实施“十四五”的102项重大工程，所以投资还会发挥重大作用。
制造业投资中间，现在对企业要加快构建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对企业的研发、设备更新这些投入，一系列的财税金融政策都是支持的，所以这块我想企业投资也是会有支撑的。
房地产“因城施策”基本定位不会变，但我们看到，无论从央行的房贷，融资方面，从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招标之前提出房地产新的16条，到今年各地区逐步开始放松限购政策等等，房地产支撑政策也会进一步落地，所以投资还会发挥它的关键性作用。
（3）科技自立自强不断会激发新的创新动能，做企业的体会比我更深。
（4）很重要一点是今年要召开二十届三中全会，三中全会都是深化改革的全会，所以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必然会在一些重点领域取得一些新的突破。特别是在落实“两个毫不动摇”，进一步推进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方面，这样无论是在增强民营企业的信心，增强民营经济的活力，还是在稳外资、稳外贸方面，都会发挥积极作用。所以下半年情况来看，中国经济总体支撑力量还是很大的。
总之，当前尽管国际环境复杂多变，经济形势也很难预料，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比较多，特别中美之间战略博弈，包括在芯片等等领域对我们进行打压，对我们的外资、外贸，以及包括国内企业转型升级，可能都会产生一些“卡脖子”的影响。但总体来讲，中国经济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所以只要我们坚持按照中央的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着力恢复扩大需求，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经济运行的持续好转，我们就一定能够实现经济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谢谢大家。
（注：本文根据现场速记整理，未经演讲嘉宾审阅）
